表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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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後也是猜疑, 真是不知道，這趟宋慕含做了什麽事兒，鬧得宋演不願松口。
她也是拗不過宋演, 只能應道：“那演兒想要怎麽罰他？”
宋演面不改色道：“他願意貼著皇奶奶是極好的, 既然如此，那便......罰他替您抄經書, 一百一十二遍，一遍不少。”
一百一十二......
慶太後渾身一怔, 差些要誇讚宋演可真是狠。
“抄，這兩日抄不完，不準讓他活動。”
既然如此，她也就擺出態度來。
宋演滿意的點點頭，挽著的笑怎麽瞧也有些陰惻惻。他摸著李姝茵放在膝上的手, 不自覺的摩挲：“阿茵, 你覺得依著慕含那副模樣，能安分抄經麽？”
屏風之後，宋慕含被揪著衣領退開, 文和抱著胳膊極其不滿的看著他。
一墻之隔, 李姝茵被他問的不知如何回答, 這話卡在喉間，想了想，還是道：“一百、二十，會不會太多了？”
太後默默頷首。
可不是多麽，這一趟抄下來, 抵得上她一年的抄經量。甭說宋慕含受不了, 換做是她也束手無策。
宋演垮下臉，一本正經的騙她：“你這邊不知。”
李姝茵眨眨眼。
“他都是百來遍開始抄的, 現下都是少的，孤是體諒他，遂......放水了。”
一言出，四下寂靜。
宋慕含一個撲騰想要沖上前為自己辯解，卻難逃文和的控制，只得苦著張臉盯著他二人。
文和輕聲安慰：“才一百一十二次，不多，不多。”
“你對他可真好！”
李姝茵雙眸發亮，帶著抹滅不去的驚羨，一瞬不瞬盯著他：“我覺得差不多，畢竟七殿下他做事麻利，甭說一百一十二遍，就算是兩百遍當不在話下。”
宋演溫和的望著她笑：“既然阿茵說兩百遍也不在話下，那皇奶奶，便加到兩百遍吧。”
李姝茵：“.......”
其實大可不必如此聽信她的話。
文和輕笑聲，“你完了，皇弟。”
“皇奶奶？”宋演又喚了聲。
太後擺擺手道：“兩百遍也好，要他記得清楚。”
宋演笑：“《清心經》兩百遍。”
宋慕含久久合不攏震驚的嘴，甚至以為是自個兒聽岔了去，直到瞥見文和似笑非笑的眼神，這才哭喪起臉：“這算什麽事？”
《清心經》光是抄一遍足足要花四個時辰，抄個兩百遍，也不知要到猴年馬月。
“抄，哀家立刻吩咐下去，備好筆墨紙硯等著他。”
早知曉要有這事兒，她便不讓人將宋演請來了。
後悔為時已晚。
宋演這才覺得舒坦，於是問道：“皇奶奶今兒有什麽事兒嗎？”
太後這才想起正事，嗔怪道：“被含兒這一打斷，哀家差點忘了正事。”
他擡擡手，身後的嬤嬤便端著個金絲楠木箱子走過來，停在他二人之前。
太後道：“皇帝也下旨替你二人賜婚，保不齊後日旨意便會傳到燕國，眼下燕國與慶國和平交好，你二人成婚更是美事一樁，想來他們並不會阻撓。”
宋演微微彎唇，心情大好：“燕國人同不同意並不重要，阿茵同意便是。”
李姝茵驀然看向他，“子文哥哥......”
宋演繼而道：“不過，孤也派人遞信過去，你我二人大婚之時，若是有燕人前來是最好的，若是沒有，那便由貴妃娘娘來主持。”
直到現下時候，太後才得以確確實實相信，宋演他是認真的。
並不是她先前以為，單單報覆慶帝所為。
“你派人通傳了燕國人？”太後問道。
宋演點頭：“自然。”
李姝茵不自覺的有些緊張。她並非在緊張燕國人不會來，而是在緊張，他們若是來了，自己又該怎麽辦。
若是真的來，又會是誰來呢？
思及至此，她又忍不住嗤笑一聲。
不過才過去幾時，她對回家的渴望已經沒有那般深刻。
“無妨，你自己做主便是。”太後頓了頓，又將視線投向乖巧不言的李姝茵身上，清晰可見的是她局促不安的模樣，於是她笑著問：“稚和公主在東宮可住的習慣？”
李姝茵眸光微閃，“嗯，很好的。”
“若是演兒欺負你了，你一定要說。”
太後笑著道。
“太後娘娘。”
這時，有宮娥叩了叩門。
“何事？”慶太後問。
“林姑娘求見。”
聞言，她看向宋演：“演兒，林姑娘想必是有事尋你的，你可要見見。”
慶太後說話時，甚至夾雜著她自己都不曾留意到的暧昧。
在李姝茵之前，大多數與宋演親近關系的人，都認為他喜歡的是林家姑娘林溫楠。
宋演神色覆雜，不過還是點頭應下。
李姝茵見此，忍不住抿著下唇。
林溫楠與他的確親近，且林姑娘身世不凡，樣貌不俗，性子溫婉。
她只覺得心底微澀，忍不住多看了兩眼。
旋即便覺得腕上一緊，頷首望去，宋演正牽過她的手，“我們一同去。”
李姝茵扭了扭腕，“不......”
話音未完，卻被他瞪了眼，她只好望向慶太後，眼含歉意：“太後娘娘，稚和先出去了。”
太後點點頭：“慢些走。”
待到二人離開之後，太後這才不輕不重道：“你們兩個躲在後邊可聽的夠了？”
文和拽著宋慕含走出來，一把將宋慕含推到太後跟前：“說說吧。”
太後也一臉審視的看著宋慕含：“你說說呢，怎麽惹得你太子哥哥這般生氣？倒也是有本事，和你那父皇一樣！”
宋慕含訕訕一笑t，開口解釋：“分明是皇兄橫刀奪愛，這怎麽能怪我！”
此話一出，嚇得文和四處張望，確定沒有宋演的人在邊上時，才松了口氣，但仍舊不甘心的拍了拍他的腦袋，恨鐵不成鋼道：“謹言慎行，還嫌當下罰的不夠？”
太後卻聽出了興趣，忙問：“什麽橫刀奪愛。”
宋慕含支支吾吾半晌憋不住一句話，末了冷哼一聲，快步跑出大殿。
太後只好看向文和，“怎麽個事兒？”
文和搖搖頭：“多罰罰他便是。”
“你們一個兩個，盡將哀家蒙在鼓裏！”
“皇奶奶，怎麽會呢？”
*
“阿演。”
偏殿中，林溫楠早已哭成個淚人。
梨花帶雨，讓人好不憐惜。
李姝茵也不為之觸動，拿出一方帕子想要遞過去，誰知下一刻便被人撲了滿懷，垂首望去。
林溫楠正趴在她的肩頭，仰面向下，啜泣著肩膀上下抖動。
她心中難忍，雖不知她哭的如此慘烈是因為什麽，但還是下意識安慰：“林姑娘，你別哭了，發生什麽了這事兒？”
她一邊勸著，還一邊回頭看向宋演，試圖在宋演那邊尋求幫助。
卻只見宋演只是沈著臉站在桌畔，一言不發。
“林姑娘，您......”
“溫楠姐姐，你見過他最後一面嗎？”
宋演突然問。
林溫楠抽泣動作一滯，仰起滿是淚痕的小臉，“阿演，我未曾見過。”
宋演：“我們都不曾見過，可偏偏父皇見過。”
林溫楠將淚拭去，淚光閃爍：“爺爺怎麽會自縊？危言聳聽！”
李姝茵遞帕子與她：“別哭了。”
林溫楠接過帕子，素凈的小臉上染上幾分笑意，隨後便見她十分慈愛的捏著她臉上的軟肉：“是個好孩子。”
李姝茵猜到了什麽，卻沒有問出口，而是想等著宋演交代。
宋演道：“她是我舅舅的獨女。”
李姝茵緩緩點頭，學著宋演方才喊林溫楠的模樣，脆生生的喚道：“溫楠姐姐。”
林溫楠溫婉笑著：“你不覺得難以置信嗎？見過我那樣多的次數，卻不知道我到底是誰。”
李姝茵道：“有一點震驚，不過......形勢所迫，我可以理解，放心，我不會說出去的！”
她作勢捂著嘴。
既然子文哥哥都能將這樣的秘密告訴自己，那一定是極其信任自己的身份，既然如此，她是斷不會說出去，做這般忘恩負義的小人！
宋演看著林溫楠：“溫楠姐姐，你是如何得到這個消息的？”
殷無塵自縊的消息被慶帝壓得極其好。
一來是害怕其舊臣卷土再來。
二來是害怕殷無塵活著的消息透露出去，會有人以此借題發揮，想要與宋演車上關系，好對其與殷貴妃發難。
無論於誰，只要與他利益有關，他便將消息鎖的密不透風。
宋演能夠知曉，自是因為整個寺院上下都有他的眼線，任何風吹草動，他都會是第一個得到消息的人，自然在慶帝將消息封鎖之前，他便得到了消息，額外派人前往調查。
但依著慶帝將他傳喚過去，幾乎不用多說什麽，便能因此發生爭吵看來，他在監視的同時，也有慶帝的人同樣在監視著那廂動靜。
林溫楠道：“不是陛下傳來的消息，他目前還不知我還活著，畢竟我那時年幼，與現在的模樣差的很多，饒是誰也不會想到。”
是也，殷氏從軍，男女老少，尊貴卑賤，都帶著些許軍營之中的颯意，林溫楠自然也是，若是事態沒有朝著意料之外發展，及笄之後她便會隨同父親進入軍營。
但偏偏世事難料。
為了不被人懷疑，她被鎮南將軍救下之後，幹脆連同性子也一同改變，名義上是林家的獨女，實際上是殷氏二房的孩子。
這些年藏藏掩掩，的確不曾被人發現。
“是寧相。”她道。
宋演微微蹙眉，“寧相？”
林溫楠道：“文氏代寧無華進牢裏看望寧相，趁著這個間隙，寧無華讓文氏來告知我這個消息，我估計......當是寧相也盯上了爺爺，繼而他自知自己敗露之際，還要再拉上人一起陪葬，想你我再下水，他應當懷疑到我身上了。”
激化慶帝與宋演的矛盾，這的確是寧相想要攪亂的渾水。
但他不知道的是，這趟渾水，即使不用他攪動，宋演與慶帝之間早已是水火不相容。
“死到臨頭還不肯消停。”宋演淡淡道。
李姝茵也跟著罵了聲：“真是有什麽樣的兒子便有什麽樣的爹！”
林溫楠破涕而笑，“妹妹，你知道你說的這話，也像是罵阿演的。”
“不對不對，子文哥哥，我沒有這種意思！”她肉眼可見的慌張起來，趕忙解釋。
宋演自然知道她沒有這個意思，只是笑笑：“孤知道。”
林溫楠深深嘆了口氣：“現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這個消息，爺爺的屍首在何處？”
都說這落葉歸根，入土為安。可說起來，他們殷氏死去的族人，除了先皇後入皇陵，其餘的甚至入不了祖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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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演面不改色道：“他願意貼著皇奶奶是極好的, 既然如此，那便......罰他替您抄經書, 一百一十二遍，一遍不少。”
一百一十二......
慶太後渾身一怔, 差些要誇讚宋演可真是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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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如此，她也就擺出態度來。
宋演滿意的點點頭，挽著的笑怎麽瞧也有些陰惻惻。他摸著李姝茵放在膝上的手, 不自覺的摩挲：“阿茵, 你覺得依著慕含那副模樣，能安分抄經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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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墻之隔, 李姝茵被他問的不知如何回答, 這話卡在喉間，想了想，還是道：“一百、二十，會不會太多了？”
太後默默頷首。
可不是多麽，這一趟抄下來, 抵得上她一年的抄經量。甭說宋慕含受不了, 換做是她也束手無策。
宋演垮下臉，一本正經的騙她：“你這邊不知。”
李姝茵眨眨眼。
“他都是百來遍開始抄的, 現下都是少的，孤是體諒他，遂......放水了。”
一言出，四下寂靜。
宋慕含一個撲騰想要沖上前為自己辯解，卻難逃文和的控制，只得苦著張臉盯著他二人。
文和輕聲安慰：“才一百一十二次，不多，不多。”
“你對他可真好！”
李姝茵雙眸發亮，帶著抹滅不去的驚羨，一瞬不瞬盯著他：“我覺得差不多，畢竟七殿下他做事麻利，甭說一百一十二遍，就算是兩百遍當不在話下。”
宋演溫和的望著她笑：“既然阿茵說兩百遍也不在話下，那皇奶奶，便加到兩百遍吧。”
李姝茵：“.......”
其實大可不必如此聽信她的話。
文和輕笑聲，“你完了，皇弟。”
“皇奶奶？”宋演又喚了聲。
太後擺擺手道：“兩百遍也好，要他記得清楚。”
宋演笑：“《清心經》兩百遍。”
宋慕含久久合不攏震驚的嘴，甚至以為是自個兒聽岔了去，直到瞥見文和似笑非笑的眼神，這才哭喪起臉：“這算什麽事？”
《清心經》光是抄一遍足足要花四個時辰，抄個兩百遍，也不知要到猴年馬月。
“抄，哀家立刻吩咐下去，備好筆墨紙硯等著他。”
早知曉要有這事兒，她便不讓人將宋演請來了。
後悔為時已晚。
宋演這才覺得舒坦，於是問道：“皇奶奶今兒有什麽事兒嗎？”
太後這才想起正事，嗔怪道：“被含兒這一打斷，哀家差點忘了正事。”
他擡擡手，身後的嬤嬤便端著個金絲楠木箱子走過來，停在他二人之前。
太後道：“皇帝也下旨替你二人賜婚，保不齊後日旨意便會傳到燕國，眼下燕國與慶國和平交好，你二人成婚更是美事一樁，想來他們並不會阻撓。”
宋演微微彎唇，心情大好：“燕國人同不同意並不重要，阿茵同意便是。”
李姝茵驀然看向他，“子文哥哥......”
宋演繼而道：“不過，孤也派人遞信過去，你我二人大婚之時，若是有燕人前來是最好的，若是沒有，那便由貴妃娘娘來主持。”
直到現下時候，太後才得以確確實實相信，宋演他是認真的。
並不是她先前以為，單單報覆慶帝所為。
“你派人通傳了燕國人？”太後問道。
宋演點頭：“自然。”
李姝茵不自覺的有些緊張。她並非在緊張燕國人不會來，而是在緊張，他們若是來了，自己又該怎麽辦。
若是真的來，又會是誰來呢？
思及至此，她又忍不住嗤笑一聲。
不過才過去幾時，她對回家的渴望已經沒有那般深刻。
“無妨，你自己做主便是。”太後頓了頓，又將視線投向乖巧不言的李姝茵身上，清晰可見的是她局促不安的模樣，於是她笑著問：“稚和公主在東宮可住的習慣？”
李姝茵眸光微閃，“嗯，很好的。”
“若是演兒欺負你了，你一定要說。”
太後笑著道。
“太後娘娘。”
這時，有宮娥叩了叩門。
“何事？”慶太後問。
“林姑娘求見。”
聞言，她看向宋演：“演兒，林姑娘想必是有事尋你的，你可要見見。”
慶太後說話時，甚至夾雜著她自己都不曾留意到的暧昧。
在李姝茵之前，大多數與宋演親近關系的人，都認為他喜歡的是林家姑娘林溫楠。
宋演神色覆雜，不過還是點頭應下。
李姝茵見此，忍不住抿著下唇。
林溫楠與他的確親近，且林姑娘身世不凡，樣貌不俗，性子溫婉。
她只覺得心底微澀，忍不住多看了兩眼。
旋即便覺得腕上一緊，頷首望去，宋演正牽過她的手，“我們一同去。”
李姝茵扭了扭腕，“不......”
話音未完，卻被他瞪了眼，她只好望向慶太後，眼含歉意：“太後娘娘，稚和先出去了。”
太後點點頭：“慢些走。”
待到二人離開之後，太後這才不輕不重道：“你們兩個躲在後邊可聽的夠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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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後也一臉審視的看著宋慕含：“你說說呢，怎麽惹得你太子哥哥這般生氣？倒也是有本事，和你那父皇一樣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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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話一出，嚇得文和四處張望，確定沒有宋演的人在邊上時，才松了口氣，但仍舊不甘心的拍了拍他的腦袋，恨鐵不成鋼道：“謹言慎行，還嫌當下罰的不夠？”
太後卻聽出了興趣，忙問：“什麽橫刀奪愛。”
宋慕含支支吾吾半晌憋不住一句話，末了冷哼一聲，快步跑出大殿。
太後只好看向文和，“怎麽個事兒？”
文和搖搖頭：“多罰罰他便是。”
“你們一個兩個，盡將哀家蒙在鼓裏！”
“皇奶奶，怎麽會呢？”
*
“阿演。”
偏殿中，林溫楠早已哭成個淚人。
梨花帶雨，讓人好不憐惜。
李姝茵也不為之觸動，拿出一方帕子想要遞過去，誰知下一刻便被人撲了滿懷，垂首望去。
林溫楠正趴在她的肩頭，仰面向下，啜泣著肩膀上下抖動。
她心中難忍，雖不知她哭的如此慘烈是因為什麽，但還是下意識安慰：“林姑娘，你別哭了，發生什麽了這事兒？”
她一邊勸著，還一邊回頭看向宋演，試圖在宋演那邊尋求幫助。
卻只見宋演只是沈著臉站在桌畔，一言不發。
“林姑娘，您......”
“溫楠姐姐，你見過他最後一面嗎？”
宋演突然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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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演：“我們都不曾見過，可偏偏父皇見過。”
林溫楠將淚拭去，淚光閃爍：“爺爺怎麽會自縊？危言聳聽！”
李姝茵遞帕子與她：“別哭了。”
林溫楠接過帕子，素凈的小臉上染上幾分笑意，隨後便見她十分慈愛的捏著她臉上的軟肉：“是個好孩子。”
李姝茵猜到了什麽，卻沒有問出口，而是想等著宋演交代。
宋演道：“她是我舅舅的獨女。”
李姝茵緩緩點頭，學著宋演方才喊林溫楠的模樣，脆生生的喚道：“溫楠姐姐。”
林溫楠溫婉笑著：“你不覺得難以置信嗎？見過我那樣多的次數，卻不知道我到底是誰。”
李姝茵道：“有一點震驚，不過......形勢所迫，我可以理解，放心，我不會說出去的！”
她作勢捂著嘴。
既然子文哥哥都能將這樣的秘密告訴自己，那一定是極其信任自己的身份，既然如此，她是斷不會說出去，做這般忘恩負義的小人！
宋演看著林溫楠：“溫楠姐姐，你是如何得到這個消息的？”
殷無塵自縊的消息被慶帝壓得極其好。
一來是害怕其舊臣卷土再來。
二來是害怕殷無塵活著的消息透露出去，會有人以此借題發揮，想要與宋演車上關系，好對其與殷貴妃發難。
無論於誰，只要與他利益有關，他便將消息鎖的密不透風。
宋演能夠知曉，自是因為整個寺院上下都有他的眼線，任何風吹草動，他都會是第一個得到消息的人，自然在慶帝將消息封鎖之前，他便得到了消息，額外派人前往調查。
但依著慶帝將他傳喚過去，幾乎不用多說什麽，便能因此發生爭吵看來，他在監視的同時，也有慶帝的人同樣在監視著那廂動靜。
林溫楠道：“不是陛下傳來的消息，他目前還不知我還活著，畢竟我那時年幼，與現在的模樣差的很多，饒是誰也不會想到。”
是也，殷氏從軍，男女老少，尊貴卑賤，都帶著些許軍營之中的颯意，林溫楠自然也是，若是事態沒有朝著意料之外發展，及笄之後她便會隨同父親進入軍營。
但偏偏世事難料。
為了不被人懷疑，她被鎮南將軍救下之後，幹脆連同性子也一同改變，名義上是林家的獨女，實際上是殷氏二房的孩子。
這些年藏藏掩掩，的確不曾被人發現。
“是寧相。”她道。
宋演微微蹙眉，“寧相？”
林溫楠道：“文氏代寧無華進牢裏看望寧相，趁著這個間隙，寧無華讓文氏來告知我這個消息，我估計......當是寧相也盯上了爺爺，繼而他自知自己敗露之際，還要再拉上人一起陪葬，想你我再下水，他應當懷疑到我身上了。”
激化慶帝與宋演的矛盾，這的確是寧相想要攪亂的渾水。
但他不知道的是，這趟渾水，即使不用他攪動，宋演與慶帝之間早已是水火不相容。
“死到臨頭還不肯消停。”宋演淡淡道。
李姝茵也跟著罵了聲：“真是有什麽樣的兒子便有什麽樣的爹！”
林溫楠破涕而笑，“妹妹，你知道你說的這話，也像是罵阿演的。”
“不對不對，子文哥哥，我沒有這種意思！”她肉眼可見的慌張起來，趕忙解釋。
宋演自然知道她沒有這個意思，只是笑笑：“孤知道。”
林溫楠深深嘆了口氣：“現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這個消息，爺爺的屍首在何處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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